她说话的声音，还有她笑的样子。
想避也避不开。
陈恒冷笑一声，眼底渐渐显出一丝凉意，当时目光扫过自己的手——
掌心粗茧，手指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，有些起了疤，伤好了疤也都还在。
再想到杜九臻的手。
修长白皙，像一块上好的玉石，没有一点的瑕疵。
和他的手一对比，简直天壤之别。
哪怕坐在外面，陈恒还是听见了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。
女人洗澡都麻烦，水声一直响了很久，也没听见有要停下来的迹象。
陈恒很耐心的在外面等着。
.
四十五分钟过去了。
里面水声终于停了下来。
听不见声音快十分钟了，还是没看见人，陈恒担心，起身来，就往卧室里走。
他才进门，杜九臻打开浴室门走了出来。
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，很长，遮到大腿的位置。
黑色的衣服衬在雪白的腿上，两种颜色给视觉带来巨大的冲击。
重点是……这是陈恒的衣服。
“我衣服刚刚弄湿了。”杜九臻往旁边站了站，示意陈恒往浴室里看。
她的运动服掉在了水桶里，湿漉漉的，还在滴着水。
“我看见这件衣服挂在旁边，顺手拿了。”杜九臻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t恤，顿了顿之后，说:“我会洗了还给你的。”
“那，我先回去了。”杜九臻说完，要往外面走。
她一双腿都露在外面，白的晃眼，不用想也知道，除了这件t恤，其它肯定什么也没穿。
“等等。”陈恒出声喊住了她。
他本来想说，穿条裤子再出去，可话到嘴边，又觉得实在不对。
于是改了口，说:“留下吃早饭吧。”
找不到其它理由，只是不想让她就这么出去，才会这么说。
虽然也不远，几步的路。
好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，杜九臻点头，丝毫不犹豫的应道:“好。”
于是陈恒去厨房准备早饭了。
他早上自己吃的话，都很简单，有时候只热几个馒头，拌点咸菜就行了。
但杜九臻肯定吃不惯这些。
他在厨房找了一圈，没找到什么特别的，唯一看起来还可以的，就是面条了。
陈恒想，下个西红柿鸡蛋面吧。
他这边烧开了水，正准备下面，杜九臻就走了进来。
她在陈恒旁边坐下。
“你吃完早饭要去哪？”杜九臻看着他问道。
她紧挨着陈恒，坐下之后衣服又往上缩了点，白的晃眼，就在陈恒眼前不断地来回。
“去店里。”陈恒别开目光，不看她。
“我想起来，我在宿南有一家公司。”杜九臻声音轻快，唇角带着笑意，仰头询问他，异常的温柔。
“我把它送给你，好不好？”
杜家古宅位置比较偏僻，第一次去的人很容易绕路找不到地方。
虽然不太方便，但这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宅子了，杜家人世世代代住在这里，并没有要搬离的想法。
杜九臻一下车，杜七漾就已经在门口等着。
小丫头看见她，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，上来挽住她的手，扁嘴就开始撒娇。
“姐姐，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杜七漾和杜九臻是堂姐妹，七漾是她大伯的女儿。
他们这一辈子嗣不怎么兴盛发达，小一辈统共就只有七漾和九臻两个，还都是女孩子。
一个“七”字辈，一个“九”字辈。
九臻比七漾要大三岁。
“爷爷说我办事不靠谱，非要我喊你回来的。”七漾撇清自己关系，连连摇头。
接着她又询问:“不过姐姐你到底为什么在外面待那么久？”
这都快一个月了，之前提了句分公司的事，可也不至于要这么长的时间。
中途又说把公司给七漾管，可七漾对这些真的没有兴趣，她反而更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，和朋友们出去吃喝玩乐。
杜九臻没有回答她，只是问:“爷爷在家吗？”
杜七漾指了指楼上，声音小了不少，提醒道:“姐你悠着点。”
爷爷这两天情绪看起来不对，千万憋说错什么话，让他老人家生气了。
杜九臻点点头，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.
杜庆庚今年七十六岁，已近耄耋之年。
他身子骨硬朗，到这个年纪上，依旧精神十足。
往那里一坐就是十足的气势。
杜九臻敲门，里面很快就传来杜庆庚的声音:“进来。”
杜九臻推门进去，看见爷爷坐在窗边，面前摆着一盘棋。
他自己在破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