蜜地（4）
「吱呀」一声，门被推开，宛秋浑身紧绷。
一男一女两个员警走到她跟前，她紧张地抬起头，入眼完全是两张陌生的面孔男的不是黎昼。都到这时候，她还妄想，一切只是他被逼无奈，他终究还是会偏袒自己。但此刻，主审竟然都不是他，他刻意避开了。这说明什么？他来真的。剥离私人感情，真的把她当犯人对待。
两个员警背著光，居高临下地打量她，压倒性的气势。
「在我们询问之前，如果你主动坦白罪行承认错误，是可以减轻刑罚的。」
那个女员警的目光简直像要穿透她的身体一样，锐利的令她感到不妙。
她强自镇定：「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，难道你们仅凭网上追踪到的地址，便断定罪犯一定是我？办案不是讲究『人赃并获』吗？那间屋子住过多少人，有时候可能一天就进出好几个，这么轻易断定是我，太草率。」
听完这番话，两个员警对视一眼，看来这个女的并不蠢，或者说，有备而来。
「你是这房子最早的租客对不对？」
「对，但我已经转租出去，合同都在。」
「11月16日的晚上，你在干什么？」
她知道员警会通过微表情判断嫌疑人是否说谎，所以她眼睛都不眨地利索回道：「那天晚上我在跟同学聚餐，学校附近的包厢里，几个女生都可以为我作证。」
女警官板著脸，把手机递给她，「现在就拨。」
宛秋毫无畏惧，接受要求，那边接通后是一个甜美的女生嗓音，员警问什么她就答什么，「对啊，那天算是我们毕业前的小聚，几个关系要好的凑在一起，喝酒喝到凌晨三点呢。」
「你们有证据证实吗？餐馆的监控录影？」
「抱歉诶，包厢里没有监控，但我可以给你看发票，我们凌晨结的账。」
男员警将信将疑地放下了手机，严峻的目光又落回宛秋身上。
「既然那天晚上你不在，那又是谁住在屋子里？」
宛秋无辜地摇头，「我不清楚啊，好久没去过那边，谁知道又被转租给什么人呢。」
女的揪住漏洞，「既然好久没去，那你为什么今天刚好在？别告诉我这是巧合。」
这个问题十分暴露马脚，宛秋一旦迟疑，表现出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样子，就等同于给他们怀疑的缘由，所以她干脆飞快地把头一点，「真的只是巧合，我没过去干嘛，只是怀念那家餐厅的饭，才专门去吃一次。」
「太牵强，」男的拧起眉，「你觉得我们这么好糊弄？」
看到一男一女都露出不相信的眼神，宛秋其实非常害怕，打心眼里发怵，但她强撑著，愣是没露出一丝胆怯。
她故作气愤地一拍桌，「我到底犯了什么事，你们好歹明说！这样含沙射影，我根本听不懂。故意模糊案情，好让我傻兮兮地承认，给你们当替罪羊吗？这分明是诱供，我要投诉！」她推开椅子站起，转身就往外面跑，「我要见你们上级！」
男的连忙把她拦住，「宛小姐，请你冷静。我们不是诱供，只是对里面的租户挨个询问，如果你没有犯法，没必要如此激动。」
「也就是说，你们还抓了其他人，不止我？」
「当然。」
宛秋顿时松了口气。
女员警冷眼旁观，专门留意著宛秋的反应。
经过这一遭，宛秋心里倒是稳了。他们绝对没有拿到「她就是色情主播」的实锤，不然不会这么客气，只是因为泄露了位址，她成为怀疑对象之一，要受审。在那一瞬间，她几乎又重新相信了黎昼。看来，他并没有泄露她的秘密。
他手里掌握著她的一切证据，要置她于死地不是轻而易举？
摸了这个底，宛秋接下来可游刃有余，跟两个员警周旋打太极。她完全按照黎昼教过的，表现出对色情直播一概不知的样，只是租过这套房子罢了。
黎昼通过监控把审讯室的情景尽收眼底，包括他们的对话。
这个宛秋不简单，别看她胆子小，但关键时刻临危不乱。这种女人绝对有能力做出，面上讨好他，但背地里却给那边通信的事就看她到底干不干。
退一万步讲，哪怕她真是那帮人的卧底，那应该懂的，这次该把兰姐交出来！给警方一点甜头，黎昼才会愈发相信她，她下一步才好继续。
他始终觉得，宛秋应该还是把人找来了，但，到底在哪？怎么凭空消失？
守在社区的员警通过对讲机请示老大：「几个嫌疑人已经抓到，我这边要不要撤退。」
黎昼说「不」，「再等等，有条大鱼没上钩。」
宛秋太过伶牙俐齿，让女警员相当不满，她蹙著眉不知在纠结什么，忽然下定决心，一把将摄像头关了，黎昼那边顿时一片漆黑，什么都看不到。
男员警惊讶地问：「怎么？」
女的没理会他，充满敌意的视线攥著宛秋：「你正好住在黎队对面，故意的吧，想要色诱他。」
宛秋嘲弄地笑了一下，故意不吭声。
「你已经跟他上过床？」
宛秋不客气地怼：「这是我的私事，跟你没有关系。」
「怎么没关系？」对方争锋相对，「你是色情主播，作为罪犯还敢诱惑员警，罪加一等！」
宛秋刚想反问你凭什么这么说，对方抢先一步定她的罪，「你就是那个女主播，苏、晚，突袭宾馆的那天晚上，不小心让你给跑了。」
她一字一顿，语气斩钉截铁，但宛秋就是不认帐：「证据在哪？」
苏晚给黎昼表演的直播，的确有一些被作为证据保存下来，女员警就拿出这个跟她对质。
看到自己活色生香的胴体出现在萤幕上，宛秋的脸几乎灼烧起来，下意识地想要回避，但她生生忍住。
对方咄咄逼人：「你跟她很像，不管是身高，体型，还是肤色。那次我就注意到你，正想逮你回来审，但被你溜了。」
宛秋笑眯眯地对视，「这种女生太多了，尤其是直播，美女扎堆。」
她不知道，正是自己从容的微笑，触怒了对方。在女员警看来，无异于讽刺挑衅。
她忽然抬手，宛秋瞪大眼睛惊慌地冒出一句，「你要干……」这话还未说完，她的衣襟就被对方一把扯开。淡蓝色的文胸紧巴巴地裹著两团大奶，饱满浑圆的酥胸呼之欲出。
男员警只瞥一眼就慌忙低下头，压著声音呵斥：「喂，咱们不能对嫌疑人动手！」
「什么嫌疑人？她分明就是罪犯！」女警官断定自己发现真相，激动的声音都尖利起来，「你快看啊，她的身体，跟苏晚一模一样！」
宛秋用力推开她，手忙脚乱地捂著自己的胸，面红耳赤地咬著唇，脸上愤怒的很，但她忍著没有开口，因为不想露出任何马脚。
「她就是苏晚那个婊子。」一模一样的大胸，鼓鼓的，近乎碍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