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神情很冷。
周雪见已经被带去急救疗伤了，只是所有人都知道，灵根被废，她即便是被救回来，也是废人一个了。
一想到这里，上面那些峰主长老们看着苏暖的神情便是更加森然，像是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做成狐皮褥子一般。
“师弟，这是你门中小徒弟伤了大徒弟，如何处置这个孽畜，便由你来定夺吧。”说话的是之前代管凌霄山的虚辰子。
说完后，虚辰子又是有些无奈摇头叹息道：“这件事我们几个做师兄的也不便插手，只是……雪见那孩子的天赋你是知道的，她于凌霄山的意义，你自然也是明白，师兄希望你……莫要太心慈手软。”
御剑峰峰主剑仙冷声附和：“师兄说的极是，这狐狸，勾结魔教教主，残害我凌霄山数名弟子，齐心可诛，要我说，莫不如直接上了斩妖台将她与那些妖物一起斩了干净。”
其余几位峰主也是齐齐附和，视线具是看向白印。
苏暖叹息一声，她知道，自己该完全进入小狐狸的角色了……成与不成，便在这次生死关头了。
被身边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服着，白印自始至终都未开口，末了，等其余人都说完了，他才终是缓缓出声，却是向着下方的狐狸。
“你，可还有话要说？”
他看到小狐狸眼巴巴看着他，被缚妖索捆着，分明害怕的瑟瑟发抖，却又是强自咬唇看着他。
“师尊，徒儿没有勾结魔教害人性命，你信我，好不好……”
白印没有说话，他身边的虚辰子蹙眉冷哼：“死到临头还在狡辩，那个分明就是魔教教主姬无名，你敢说你不认识他？”
白印眼眸微垂，没人看到他在听到姬无名三个字的时候，瞳孔骤缩，身上的寒意登时更加浓郁。
原本看到地上小狐狸身上的血迹生出的心疼，霎时间便成了眼底的黝黑……他仿佛又看到她不顾性命挡在姬无名身前的样子。
将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么？
他听到地上小狐狸怯弱分辨着：“我认识姬无名没错，可我们只是朋友，并非什么勾结，他也没有杀人，真的，他虽然是魔教教主，可他不是那样的人！”
这话落入白印耳中，恍若寒冰刺入。
呵，他不是那样的人，哪样的人？他不是，那谁是！
他眼底涌现的黝黑更甚，只是却在一瞬间又被他压了下去。
虚辰子冷笑着：“朋友？你又是何时与魔教教主做了朋友的，孽畜，你以为我凌霄山都是傻子不成，朋友……堂堂魔教教主，要与一低贱狐狸做朋友，还不惜冒死潜入我凌霄山来，嗯？”
白印缓缓抬头，便看到在虚辰子话音落下后，地上小狐狸眼中分明出现的怔然，接着便是浓浓的失落伤心。
再怎么单纯，她想必也意识到姬无名接近她的确有不对了……也许她还不清楚姬无名所求为何，却已经知道，她自以为的朋友，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。
白印看着小狐狸面上的失落伤心，冷冷眯眼。
怎么，知道被那个人骗，就这么伤心吗？
她银发白衣上都染上了血迹，狼狈至极，可他因为她的狼狈能生出多少心疼，便能生出数十倍的阴戾。
她这都是为了那个人，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魔修。
剑仙的声音冷冷响起：“无须再问了，就将这狐狸带去斩妖台处置了，也算是给雪见一个交代了！”
斩妖台……
白印看到小狐狸在听到这三个字后蓦然睁大的眼睛，那眼睛里面，满是惊恐，委屈，不敢置信，绝望……然后便是看向他，声音颤抖着唤了声：“师尊……”
白印缓缓挑眉：“你在求我？”
他看到小狐狸瘪嘴强忍着惊恐的眼泪，像是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着他，拼命摇头。
“师尊，不要……不要去斩妖台，不要……我没有做那些事，师尊你信我，你信我……”
白印却是不为所动，缓缓道：“我在问你，你是在求我吗？”
他身边虚辰子及剑仙等人都觉得白印的话似乎哪里有点怪怪的，可不等他们细想，就看到那狐狸巴巴不住点头：“求你，师尊，我不要……不要去斩妖台……”
“可以。”白印缓缓坐直靠在身后的椅子上，眉眼如冰：“你不要后悔便是。”
“师弟……？”虚辰子正想开口，就被白印抬手阻止，随即，便听到白印淡淡道：“我徒儿毁了灵根，如今，便用这灵狐天生的灵气加修为炼成金丹，用来替我徒儿重铸灵根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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