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一念埋在他胸前，闷闷道，“我知道。可是，他们还是会伤心。”
怎么会不伤心呢？
一手带大的养女，竟然是亲生女儿走丢的罪魁祸首，还间接地害了她外婆郁郁终生。
她筹谋了这么久，真的听到许依依亲口承认的那一刻，除了如释重负，竟然还有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失望和心痛。
她多么想，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多疑而已。
“许依依呢？”她深吸口气，抬头问。
“一直在后院，应该已经给陆清菡打过电话了。”
“表哥他们没有问什么？”
“问了，不过我没说什么。”他拍了拍顾一念的后背，“陆清菡一定会赶过来，等会说不定还有场硬仗要打，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顾一念摇摇头，走到窗边，撩开窗帘朝外看去。
今晚，看来是个不眠夜。
半个小时后，她听到楼下有动静传来，拉开门，似乎听到了陆言跟陆清菡打招呼的声音。
今天陆蹊和陆成不在家，楼下坐着的只有陆言一家和温婉，他们现在，应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。
顾一念和霍子琛对视一眼，出了房间。
刚要下楼，走道尽头的房门也开了，陆智宏搀扶着陆老爷子走了出来。
突然间，陆老爷子好像苍老了许多。
顾一念眼底一酸，跑了过去，“外公。”
陆老爷子抬头看着她，嘴唇蠕动了一会，最终只沉沉说了一句，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扶着老爷子下楼，正好碰到陆清菡准备急匆匆上楼，几人在楼梯口处遇上，陆清菡扫一眼一旁的顾一念，压下眼中的情绪，小心翼翼叫了声“爸”。
话音落，陆老爷子突然扬手，一个巴掌扇了过去，“我没有你这么个女儿！”
清脆的巴掌声在一楼响起，客厅里的陆言他们都惊呆了，正要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，突然有一个身影从后院跑了进来，急急扎进了陆清菡怀中，哭得泣不成声。
陆清菡受了那个巴掌，还没回过神来，就被许依依撞得往后退了一步。
她心里本来就对许依依有气，此时火气也飚了上来，厉声喝道，“哭什么哭，站好！”
许依依已经被吓懵了，本以为陆清菡过来她就有了依靠，没想到她上来就骂，吓得立马止住了哭声，小脸惨白如纸。
陆清菡将许依依拉到身后，朝陆老爷子勉强扯出抹笑来，“爸，我这才刚回来，要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，您说，我一定改正。”
顾一念心中冷笑。
听她这口气，竟还打算否认？
陆老爷子气得手直哆嗦，还是陆智宏开了口，冷声问道，“当年清舒究竟是怎么走丢的？”
陆清菡来时就有了心理准备，脸不红心不跳，目光沉沉，“当年清舒走丢的事，我知道我也有责任，身为姐姐，我没有看好她，我也一直活在自责之中，如果我能……”
顾一念越听，眼中的讥讽更甚。
看样子，她是准备打死不承认了。
从袋里拿出手机，她按下了播放键，她跟许依依刚才的对话从话筒中传了出来。
“这么说，你是承认你妈当年是故意弄丢我妈的？”
“是！我告诉你，当年你妈输给了我妈，现在你也赢不了我！”
陆清菡原本还镇定自若的脸色顿时一白。
许依依在电话里说得颠三倒四，她也只勉强听出了一些大概，没想到，顾一念竟然还录了音。
心思一转，看着众人落在她脸上各色各异的眼神，她心一横，突然转身，甩手就往许依依脸上甩去，“你胡说些什么？！”
